[活布]喜床
趙活下山行商路過布行,想到最近自己的武功練得勤,制服的布料被磨薄了些,他想買些青色的碎布做個補丁。
踏入店內,走到放置碎布的貨架,看見架上有一卷紅布,他指著紅布問:「夥計啊、這卷紅布咋地,怎麼放在這一區當碎布賣?」
夥計從櫃檯探頭,看了眼趙活手邊的布:「這塊染壞了、放這兒給人回去自己裁,還能做些喜慶的小物件。」
趙活拉開那卷布對著光仔細看了兩眼,確實發現布料的紅沒有那麼正,還有些深淺不一,雖然有瑕疵但他想到最近年關將近,這批布沒法放到正心堂內用,拿來掛在弟子房喜慶一下也還行。
於是趙活要了這塊布,還跟夥計講了價、靠著他絕佳的嘴力用極其便宜的價格拿下了。
這卷紅布帶回唐門,趙活將它放在自己床鋪下面,打算等過年前夕再拿出來。
當晚趙活回房看到大師兄坐在他床位上,手上拿著他買回來的紅布,看到趙活回來了也不管周圍還有零零散散幾個沒入睡的同門,竟直接問他:「師弟、你買這紅布是想提前給自己做嫁衣啊?」
趙活聞言氣沖沖的衝過去,從他手裡奪回那卷布:「媽的、要嫁也是你嫁。」由於他動作太大,那卷布散了開來、一半落到了床鋪上頭。
「哎、說得也是,就我倆關係確實是我嫁才對。」唐布衣挑起落在床上的布料披在自己頭上,笑盈盈地抬頭看著師弟:「相公、娘子美嗎?」
此刻恰好雲層散去,月光透過窗戶灑在披著紅布的唐布衣身上,染壞了的斑駁反而成了繡花,看得趙活一陣口感舌燥,可當他眼尾餘光撇見後頭那幾個還沒睡著、正探頭瞄著他們這裡在演什麼戲的師兄,連忙急匆匆地撇下一句欲蓋彌彰的話:「我、我跟你還能有什麼關係?你別在這亂講話!」
唐布衣執起紅布擦了擦眼角,狀似被負心郎騙了身心的小娘子:「相公好生無情。」
趙活看著那個演上癮的賤人:「相什麼相公,咱們唐門的辣手相公在煉丹房,你找錯人了、你該去給二師兄醫醫腦子。」
「你這個負心醜男、敢做不敢認就算了還轉手將奴家推給二師弟,好啊!你話都說出來了我這就去找二師弟。」唐布衣說完捲著紅布就竄了出去。
趙活愣愣地看著自己花錢買的布被賤人帶走,幾秒後才反應過來:「媽巴羔子的!把布還給我那我買的——」
看著他真往煉丹房的方向竄,又急忙道:「別!別!別在這個時間用這種無聊事擾了二師兄清幽!他知道會連我一起毒的——」
等他追上唐布衣,連布帶人捆好要帶回弟子房時,發現弟子房的門被從裡頭鎖上了,趙活一手夾著大師兄一手敲了敲門,沒過多久便聽到:「你跟大師兄倆人吵死了!大半夜要講相聲別處去!」
最後他只得無奈地帶著唐布衣去伙房將就一晚。
趙活將布給抖開,鋪在乾草堆上。
那卷紅布還沒過年就先在此刻派上用場,充當了他們的床單。
「哎、哎師弟師弟,你現在是在鋪喜床?」
「你別想亂來喔、這我過年還要用來裝飾弟子房。」趙活躺好後轉頭瞪了唐布衣一眼,接著又說:「算了算了大師兄平時也習慣到處亂睡,你還是自個兒找別處歇吧。」
「相公又亂說話了,奴家幾時到處亂睡了,奴家睡的也就相公一人。」唐布衣夾著嗓子湊到師弟身旁,熟門熟路的倚到他身上去又蹭又拱地,很不安分。
「幹!別搗亂、要不是你不分場合亂說話老子也不會被趕出房!」趙活被他蹭火了,報復地搧了大師兄屁股幾下。
雖然隔著衣服唐布衣還是被他打出幾聲輕喘——這點動靜最終還是引燃了乾柴烈火,他們身下這塊紅布終究沒能留到過年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