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布]桃花迷眼

噗浪點文題目[花鈿、酒、骰子、祭祖、飲酒、話當年]

*懦夫救星/西武林前提，趙活沒有出去遊歷留在唐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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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山上的桃花開了，唐布衣吵著趙活要他一塊去眉山喝酒賞花，趙活原先不想去、說要待在門內處理雜務，沒想到唐布衣這潑猴硬是逮著弟子們玩骰子，說要把他們萬能的趙師兄/師叔贏走，又靠著自己絕妙的暗器技術擺弄骰子，弟子們跟他玩一把被骰子砸得眼冒金星、整得怨聲載道的，最後趙活拿他沒辦法只好答應撥半天的時間與大師兄去眉山喝一杯。

兩人輕功不錯、不用多久便來到眉山，唐布衣不知從哪兒弄來了桃花酒，與師弟尋了塊視野不錯的地，兩人並肩落座後他從自己寬大的袖子中變戲法似的掏出兩隻杯子，斟了兩杯酒、將其中一杯遞給趙活。

趙活接過酒杯，飲了一口後便道：「看到這裡桃花遍開還是有種如夢似幻的感覺。」

「師弟、酒量有這麼糟糕嗎?才喝一口就醉了。」

「去你的賤人，你明明聽得出來我的意思。」

「非也、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怎麼有辦法猜得準你看啥覺得如夢似幻。」唐布衣聳了聳肩。

「當年與武林盟主決戰的時候是三月了、也是開了桃花的季節，看著這飄散晃眼的桃花瓣，我總覺得自己是不是其實早就戰死在當年眉山上，現在不過是被桃花迷了眼，陷入了幻境中。」這也是即使趙活在那場戰役中獲勝了，成功保住了唐門，卻在這幾年來不曾踏足此地的理由。

「想多了、你要是想製造一個幻境，何不弄個你當了皇帝武林朝廷接歸順於你、眾星捧月的幻境，咋還在咱們這兒當個不上不下的雜物總管。」想到自己的邀約被一拒再拒，唐布衣起了點小脾氣：「連跟師兄我來眉山喝杯酒還得要翻翻滿是排程的清單，非得我千辛萬苦把你從師門贏出來喝酒，哼！」

聽著唐布衣的抱怨，趙活滿頭大汗的想起那些被大師兄的骰子暗器砸得滿頭包找他哭訴的弟子們：「有事衝著我來，你還是少折騰那些弟子吧。」

「衝著你你又不接。」

「……下回我就接好不。」趙活從前以為自己被大師兄帶著跑是因為自己實力不如他，但現在他武功也不算太糟糕了，也還是拿他沒辦法。

安頓了自家師兄後趙活將話頭繞了回去：「不過不瞞你說，你講的那種美夢我也做過。」趙活想起那場夢境最後是大師兄將自己從那逃避現實、懦弱又窩囊的夢境中拽出來的，他說完盯著唐布衣，似乎想驗證些什麼。

然而唐布衣只是微微瞇起他的桃花眼，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那你還捨得從你的皇帝夢醒來啊？」

趙活收回視線看著自己酒杯晃蕩的水波，良久：「當然捨不得，賤人。」

「哼哼、不醒也得醒。」

「大師兄。」

「你下葬後的那年清明，我聽聞桃花酒正好喝、祭祖時也帶了桃花酒過去給你了。」趙活突然又道。

「那可惜了我醒早了，那酒不知道給哪個祖先享用啦。」

「喇逼雕啦！你要真在墳理躺到那時也真的涼透了！」趙活說完，一口飲盡杯中的酒，抬眼看著唐布衣映著酒意與桃花林的暈影紅潤的臉頰，又想起那日他們受襲他慘白臉孔，兩片厚唇囁嚅了幾下：「你回來的時候 ……我也想過是不是我倆在那日早已一同身死於山腳下，後來的事情皆是夢中夢。」

唐布衣聞言端著酒杯笑開了：「哈哈哈哈哈師弟吶，你要這樣想沒完沒了，誰知道你運氣那麼糟糕，是不是早就死在哪一個角落，你的人生從哪時開始便是你自己臨死前的憶想。」

「這也不是沒可能的事情？」

「既然你要這麼想，那我遂你的意。」唐布衣連連捶了趙活幾下，邊捶邊說著：「沒錯！現在這裡的桃花、好酒全是你白日夢夢到的！你是我帶出門展演的一猴子，現在你該醒來跟我出去表演！」

「我跟你講很正經的話題你沒事跟我發什麼瘋啦！」

「我也是正經的在配合你的想法哎，醒醒啊師弟、快醒醒、賤人......賤猴給我起床啊！」

「起個屁啊！他娘的給我停手別在打了！幹！」趙活看他捶上癮了沒有收手的打算，一氣之下丟了空酒杯撲了上去。

唐布衣本就在跟他打鬧，所以趙活撲上來他也沒閃，就這麼被他按倒在滿是桃花瓣的地上，但他也沒消停下來繼續撲騰著：「師弟啊、你醒了沒啊？」

趙活壓制著他，卻沒有回答唐布衣的問題，只是愣愣地看著，剛剛打鬧中揚起的桃花瓣，恰好有一片落於大師兄眉心，像極了女子在眉間妝點的花鈿，昳麗的容貌映在趙活眼中。

趙活想到、他現在確實是清醒的，因為若身在夢境中、他此刻合該能低頭吻住這片飛絮才對。